joursheep

泥塑粉,泥塑粉,泥塑粉。而且是变态!!

Z storm(Z for ZOMBIE)

Chapter 2


陆志廉清楚曹元元枪里没子弹,也确定他看到楼下的惨状不敢轻举妄动。和他相处了三个月,陆志廉心里清楚得很,曹元元这种小少爷,凶狠只是装腔作势罢了。

 

楼下的状况应该是非常糟糕了,下去的那位同事可能会遭遇不测,陆志廉决定请求支援,自己下去看看情况。

 

尽可能小声地从楼梯下去,从二楼看去,大厅里尸横遍野,陆志廉不忍细看,一些是他的手足,一些是曹元元的雇佣兵,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中。战死沙场可能是贯穿伤,可能是碗大的疤,可是一楼此时已经变成血池,深红色的边缘还在渐渐扩大范围。二楼视野清晰,却也更容易暴露,只是大厅的沙发后面形成了一个死角,斜对着门,一道骇人的血迹终止在死角处。

 

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的同事不应该遭此厄运啊。陆志廉握紧了拳头,缓缓绕过楼梯口的墙面,朝死角处逼近。咯吱咯吱的咀嚼声和呼噜声越来越大,一个变异了的ICAC埋头在眼前的半截尸身,被拖行的尸体肠子肚子淅淅沥沥撒落一地。

 

陆志廉看着这恐怖的场景头皮发麻,举起枪,对准怪物。大概是尸体裸露在衣服外面的部分已经被吃完,于是怪物直起身体,伸手向腰带拽去,看上去只是轻轻用力,皮带就被崩断,打在了怪物的脸上,他却像毫无知觉一般继续撕扯裤子。

 

年轻的同僚再也看不下去,大吼出声,向已经变异的同事连开三枪,却只是从怪物耳边擦过。巨大的声音把沉浸在血肉大餐中的怪物惊醒,他双手撑地,还没有完全站起就以诡异的姿态地冲了过来,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下落下,重重地摔在地面。是刚刚吃下去还没有消化的肉块,从他肚子上巨大的空洞掉出。

 

年轻人还没来得及开第四枪就被扑倒在地,怪物趁着他愣住的空隙一口咬住他的脖子,血一下子喷出,周围的墙面被刷得血红。陆志廉为自己一瞬间的失神懊恼不已,他不再犹豫,冲着怪物的脑袋开了好几枪,直到地上的二人都没有了生息。

 

可惜没有救下他,而死去的变成怪物的同僚也无法安息。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些人发生了什么?难道这就是丧尸片中描绘的末世吗?

 

惊魂未定,他不知道这个房间里会不会有更多的危机,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身后还有需要保护的人。他给另一个年轻人打了手势,两人分头检查了整个房间,到处都是被啃咬到不成人形的尸体,绝大部分的头上都中了枪,看上去死透了。

 

转了一圈,回到楼梯口,仿如隔世。陆志廉在那个年轻人的身边跪下,合上他的眼睛,身边的年轻人低声啜泣起来:“他是我的同期...”陆志廉起身,拍了拍他的肩,“我们会查清楚这一切,没有人会白白牺牲。”

 

“yes,sir!”年轻人强打起精神,带着点哽咽回应。“我是Jerry,我们今天第一次出任务……”

 

陆志廉和Jerry两人还沉浸在失去同僚的悲痛中,这时顶楼突然传来呼救声。“是曹元元?”陆志廉不想再有任何人出事,哪怕是曹元元。他冲上楼梯,打开锁,就看到被扑倒的曹元元。

 

女人的力气很大,曹元元明显要撑不住了,可是廖雨萍又怎么会变异,这跟曹元元有关系吗?!可是再不出手可能就无法从曹元元口中知道答案了。

 

一声枪响,曹元元一个激灵,猛地一闭眼,再睁眼时身上的压力骤然减轻,女人不再用力,僵直在他身上。有粘稠的液体从女人脑后滑落到曹元元的手指,混合着血液和脑浆。曹元元掐着她的脖子把她甩开,自己脱力地瘫倒在地,仰头望着天,一身冷汗。

 

陆志廉冲了过来,检查了一下曹元元的衣服,确认那不是他的血。“你没有受伤吧?”陆志廉永远一脸严肃。

 

没等曹元元开口,他们身后传来金属撞击的声音。只见Tony站起身,脖子几乎被咬断,斜斜地歪在肩侧,身体无意识地扯动着手臂,想要朝几人的方向扑过来。

 

“抱歉。”陆志廉低念一声,扣动了扳机。如果他们当时没有把他拷起来,也许他就不会死。

 

陆志廉回头,面向曹元元,“你没事吧?”

 

“别假仁假义了,你是想问我有没有被咬,会不会变成怪物吧?”曹元元尽可能让自己听上去是在开嘲讽,却掩饰不住声音的颤抖。两个人在眼前变成了怪物,又相继死去。他那么恨廖雨萍,她死了,死在他面前,死得那么惨,他却一点也没有觉得开心。所有的一切都太诡异了,他只觉得害怕,害怕自己也会变成这样,然后陆志廉会不会面无表情地开枪。

 

陆志廉在他面前蹲下,伸出了手,他却下意识地撑起手肘,往后退了两步,紫色西服在地上蹭地到处都是灰,他狼狈地停下,盯着面前看起来不知道是真诚还是别有用心的ICAC首席调查主任。

 

哔哔的声音突然响起,陆志廉从腰间取下传呼机,是程德明。他的声音急切又模糊,只能分辨出“总部...不要离开...危险...咬伤...丧尸化...”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信号就中断了。

 

这件事应该不是孤立的事件,可能已经在很多地方都爆发了。陆志廉敲了敲传呼机,试图找回信号,但是没什么用。Jerry在一旁看到,“陆sir,我学过无线电课程,让我试试吧!”于是到露台边缘调试机器。

 

陆志廉没有把手收回去的意思,曹元元有点尴尬,握住了他的手,踉跄了一下站了起来,才发现在刚才的打斗中把脚扭伤了。

 

“你在这里不要走,我和Jerry去下面清理一下。”陆志廉也注意到了他的脚伤,示意了一下那边的年轻人,就要下楼。

 

曹元元一时语塞,用行动证明了他不想一个人待着。他掂着脚尖往前跳了两步,追上陆志廉,拽住他的衣角。陆志廉没有拒绝,拉起曹元元的手搭在自己肩上,自然地把对方的胳膊压在掌心。

 

“打起精神来。”陆志廉开口,拉开扳机,举起枪,作出随时开枪的准备。曹元元并不想自己看上去太没用,努力直起身,戒备起来。“Jerry,你去左边楼梯,我去右边,楼下会合。”

 

陆志廉顺着楼梯,环视着整个屋子,检查每一个死去的伙伴和雇佣兵。仿佛是一场噩梦,安全屋内发生了一场惨烈的枪战和撕咬,已经异化的尸体基本都被打爆了脑袋,也有一部分被扯掉了头颅,无法再变异成怪物。

 

这么多尸体必须尽快处理,尽管他们只有三个人,也必须要把它们运出房间。陆志廉放下曹元元,在柜子里找到手套和塑料袋,和Jerry两人把尸体搬出大厅,摆成一排,盖上白布,尽可能让他们看上去体面一点。

 

曹元元不想呆站在一边看着,找来了拖把和水桶,开始清理客厅的血迹。曹元元不是没见过血,他自己就试过把人打到头破血流,但是几十个人同时被放血,拖把一碰到地面,就吸满了血的场面,谁不是第一次见呢。

 

空气中是满满的腥气,带着铁锈凛冽的味道,从地板飘到天花板。还未凝固的血浆可以被收集,而那些拖拽的痕迹,留下的黑色的印记,死死地扒住地面。

 

曹元元看着地板上无法清除的污迹有些挫败,脚伤让他没有精力去一点一点把地上的血弄干净。他找了个靠近门口的沙发,在干净的一角坐下,尽可能靠近忙碌的陆志廉和Jerry。

 

Jerry有点疑惑地看着他,这个他们今天要来抓捕的目标,这一切灾祸跟他有关系吗?死去的同伴还未瞑目,就算丧尸变异算不到曹元元头上,那些交战中死去的同僚也是他的错,而陆sir对他的态度,似乎有点点暧昧不清。

 

曹元元拿出手机,却发现网络无法连接,发出的消息全都是红色感叹号。想了想拨通了曹白的手机号,却传来嘟嘟的忙音,对方无法接通。沮丧却又无可奈何,他抱着腿,蜷缩在沙发角,按着自己的脚踝,希望疼痛可以快点消失。

 

除了搬运尸体的响动,屋子里静悄悄的,确认过安全的房间让曹元元放下心,就这样睡着了。额发散落开,打下阴影,是陆志廉熟悉的那副模样,嚣张中又带着一丝脆弱。

 

再次睁眼,曹元元被消毒水的味道刺激了一个激灵。大部分家具都被挪到边上,两人正往地上喷洒消毒液。陆志廉经过曹元元身边,指了指一楼楼梯口的房间,示意他去那边换下衣服。

 

这其实是个卫生间,洗手台上放了三套浴衣。安全屋不仅仅是保护证人安全,也提供了相对舒适的生活环境,物资还算丰富。曹元元脱下西装外套和衬衣,丢进旁边的洗衣篮,突然意识到可能不会再有人照顾他的起居饮食了,这个世界可能已经失控了。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上身沾满了斑驳的血迹,但是好在他还活着。何必想太多呢,他转身走进淋浴间,热水从头顶倾泻而下,雾气蒸腾,缭绕在不大的房间。

 

如果没有上午的意外,他可以在加拿大的豪宅泡着热水澡喝着香槟。曹元元眼神暗淡了一下,陆志廉,做戏救了他一次,上午又救了他一次。如果他不是ICAC,只是他说的那个贪钱的保安,该有多好。

 

努力把思绪清空,曹元元换上白色的浴衣,走出浴室。陆志廉他们已经把客厅收拾干净,虽然无法完全还原,但是基本已经看不出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血战。消毒水的气息已经被清空,取而代之的是公仔面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曹元元这才发现自己饿了,站在门口有点不知所措。陆志廉看到他出来,招呼他过来,三人举着杯面,陷入沉默。

 

陆志廉率先打破沉默,“外面情况不太乐观,我们要在这里呆几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曹元元沉默不语,他让他去洗澡换衣服是想把他支开好去跟外界联络吗。

 

“你父母目前已经到了内地,但是后续情况还不得而知。”陆志廉告诉了他目前最关心的问题,继续说道,“这场异变似乎在很多地方爆发,不仅仅是这里,所以,你不要自作主张乱来。”

 

曹元元放下杯面,站起来就离开座位。“消毒液借用一下啊。”他把衣服丢进洗衣机,抓起消毒水就往里面倒,与其自己手洗还洗不干净,不如交给机器吧,反正也就再穿一次吧,以后买新的就好。不过,还有以后吗?

 

很快天就黑透了,陆志廉收拾出来了一间卧房,说大家尽量都要待在一起,不要单独行动。这个床倒是意外的大,但是对于三个成年男子来讲还是略显尴尬。

 

曹元元没有说话,抱着被子就缩进了最里侧,而Jerry自告奋勇说自己要睡边上,如果有什么突发状况,他身为最年轻的,反应最迅速。

 

初春的天,还是略有点凉。陆志廉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什么东西贴近他的身体,还在不断发抖,睁眼发现是曹元元。他本来面朝里贴着墙,因为冷而无意识地贴向身边的热源。陆志廉把被子掀开,分给身边人一半,掖了掖被角。

 

曹元元看上去睡得并不安稳,额角略微有点冒汗,微长的头发贴在额头,睫毛不断抖动着,似乎在做梦。不过夜还长,陆志廉重新躺下,进入梦乡。

 

“什么东西!”陆志廉突然被惊醒,是曹元元的声音。他望向曹元元的方向,他拽走了陆志廉的被子,把两个人的被子都紧紧裹在自己身上,看着身后那堵墙,说听到了挠墙的声音。

 

Jerry睡眼惺忪地爬起来,“不会吧,你幻听吧。”

 

“我才没有!我肯定听到了!”曹元元大声分辩道。

 

“就算墙后有东西,也进不来的。”陆志廉起身摸了摸那堵墙,又去检查了门窗,折回来,“没事的,明天起来我们就去检查。”却发现曹元元抱着被子坐到了他的床位上,他哭笑不得地在他之前的位置躺下,“被子啊。”陆志廉盯着把自己裹成粽子的曹元元,而后者不情愿地把被子打开,扔到陆志廉身上,然后凑了上来。

 

“冷。”曹元元只说了这一个字就不再出声,他贴着陆志廉很快就没了动静。而陆志廉却有点睡不着,他的脸贴着有点潮湿的枕头,有一处水迹非常明显,很显然,枕头的前主人刚刚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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