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ursheep

Z Storm（Z for ZOMBIE）

Chapter 1

 

ICAC的人破门而入，毫不留情地扫射，虽然曹元元料到会有一场恶战，但是没想到还有另外几个人从二楼攻下。战况急转直下，包括Tony在内的几个亲信相继被子弹击中，倒在血泊中。

 

杀红了眼的曹元元拿着最后一把机枪，向楼上扫射，机枪的子弹咻地穿过初来乍到者的脖子，歪倒从二楼坠落。安全屋易守难攻，从外面不可能攀爬到楼顶，既然有人可以从楼上下来，意味着这些人是搭乘直升机来到这里。于是曹元元一把抓住呆若木鸡的廖雨萍，准备上楼。

 

有廖雨萍做人质，曹元元身侧炸起的枪火顿时少了下来，可是陆志廉不依不挠地紧紧跟了上来。“来得好啊，陆sir，死吧。”曹元元咬牙切齿地把枪口对准陆志廉，都说子弹无眼，可这会儿是曹元元自己没有准头，枪匣换过了一发也没能伤来者一根毫毛。

 

也许是危机时刻时肾上腺素飙升，曹元元面对这个一打三也不落下风的黑面神时没有担忧自己是否能打过，只是拼了命地想把对方按倒在地，狠狠地赏他几记老拳，锤到他把心肝肺都吐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

 

徒手杀死一个男人和绑架一个男人的难度都很大。“后会有期。”曹元元看了一眼暂时被掀翻在地正要爬起来的陆志廉，选择继续挟持缩在墙角的廖玉萍，一把将她拽起，往楼上跑。

 

距离顶楼一步之遥，曹元元有点心慌，他听到了属于螺旋桨巨大的轰鸣声。推开门，他以为自己可以控制的直升机已经起飞，驶离屋顶。“你给我飞回来！否则我杀了她！”他的声音淹没在巨大的声响中，朝女人开枪的姿势反而变得可笑。

 

楼梯间传来奔跑的脚步声，曹元元猛地转身，装腔作势地举起枪，后退着到天台的角落。

 

“放下枪，你被包围了！”陆志廉沉声说到。

 

“不可能。你们要是想让这个女人死，就来啊！”曹元元不肯放弃抵抗，最后这把枪打了几发子弹他也不记得，就算是空枪，起码也是暂时有威慑力的。

 

跟着陆志廉上来的一共有三个同事，人数虽然占优，但是曹元元拿着枪，控制着人质，还是稳妥些好。“你要什么，我们可以商量，但是你不可以乱来。”陆志廉让同事放下枪，小心地走向曹元元。

 

“我要你死啊，陆sir。”曹元元哑着嗓子，声音有点颤抖。

 

陆志廉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朝着两人的方向走。“你停下啊！”曹元元喊出声，枪口往廖雨萍头上敲去。

 

黑脸的男人停下，盯着曹元元，黑色的眼睛没有太多情绪，曹元元从这双眸子什么也看不出，这个男人，就是靠这一点伪装着自己，潜伏在他身边。以敌人的身份再次靠近，曹元元觉得快要藏不住自己的愤怒，只想扑上去和他厮打。

 

曹元元的手下在楼下被ICAC控制住，早就没了声响，可是突然传来的枪击声和尖叫打断了他的思绪。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此时楼梯间冲上来一个人，是Tony，他肩头受了伤，汩汩地往外冒血。三个人同时举枪，他慌张举起一只手，“阿sir，别开枪，下面出事了，快关门啊关门！”

 

其中一人低声说我下去看看，就闪身进入楼梯间，Tony见状大喊：“别去啊！”但是被枪指着头，陷入沉默，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

 

只有一位同事守着门，陆志廉不太放心，但也不能放任曹元元举着枪对着人质。楼下突然传来铁门被撞开的声音，曹元元想不通，如果是自己手下突围了，Tony为什么会被吓得差点尿了裤子，还往顶楼跑。

 

尖叫声和枪响冲出铁门，曹元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楼下的声响。似乎是ICAC的人冲出去了，似乎受了伤，倒下，枪响，连续不断的嘈杂混着骨头碎裂的声音，到底怎么了。

 

陆志廉冲到露台的边上，向下望去，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仿佛在看着电影中的场景。他冲到门口，没有再看曹元元一眼，拿起对讲机讲了几句，曹元元只听到大概是要请求增援。然后便是低声对两个同事嘱咐了几句，其中一个把手铐拷在Tony手腕，锁在门口，陆志廉打开门，两人举着枪走了出去。

 

三人就这样走了，留曹元元站在墙角举着枪。锁链的声音轻擦门口，通往露台的门被从屋内锁了。

 

曹元元盯着三人离开的方向，惊异于陆志廉的无视，他做的一切是毫无用途的，甚至被一眼看穿？他推开廖雨萍，踉跄着转身看向楼下。

 

一片狼藉，那个试图冲出去的ICAC只剩下了半截身体，而身后留下的是长长的血痕。内脏从体内翻出，黑褐色的碎屑翻滚起泡沫，身上的防弹衣被从中间撕烂，残肢上满是撕裂的伤口。

 

曹元元捂住嘴巴，忍住要吐出来的冲动。刚才打斗的时候精神高度紧张，而此时，突然安静下来，又看到楼下的惨状，身体瞬间被无力感充斥。他转身靠着墙，缓缓蹲下，头埋进臂弯。这是怎么了？！楼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心脏在狂跳，腿脚却酸软无力，刚才还在思考着从四楼跳下去的存活率，现在已经无心思考逃走的问题。他打开枪匣，一颗子弹都没有，看来陆志廉是计算出了他是在装腔作势才敢丢他在这里。

 

门边的Tony吓得不轻，身体抖得像筛子，手被拷在门口还拼命地想远离门边。一向凶悍的他都成了这幅德行，楼下的惨状可想而知。曹元元有几个问题想问他，却由于紧张，声带发不出大声。他强撑起身体，虚着步子走向门边，拽起Tony的领子，“楼下所有人都变成这样了？”

 

“先是几个被打死的ICAC，他们，突然，就...”Tony似乎每个字都说得很艰难，舌头仿佛打了结。“活了过来。”

 

“然后呢！”曹元元摇晃着他的肩膀，仿佛这样就能让他说话快一点。

 

“我们的人被咬了，”Tony一脸惊恐以及迷惑，“就像是丧尸电影里那样。”他的身体随着丧尸这两个字狠狠地哆嗦了一下。曹元元被他这一抖，也打了个寒战。

 

“等等，你说被咬。”曹元元往后退了两步，想起了楼下那具残尸和自己听到的骨头碎裂的声音。“你是不是被咬了？”他盯着Tony身上的血，声音变得冰冷。

 

“我没有！”Tony仿佛回了一点魂，但是音调中带上了点哭腔，“我没有！元少，你信我！”

 

曹元元保持了距离，点了点头，但也不打算再接近Tony。ICAC走的时候还算干了件好事，他这样想着，却陷入了沉思，现在要怎么办？他有想过跳下去，可是他现在连露台边缘都不愿意靠近。下面那些东西都死光了吗？陆志廉他们还能活着回来吗？他的大脑被这些念头填满了。

 

楼下传来闷闷的枪响，大概是陆志廉在跟丧尸交火吧。“不如一起去死吧。”曹元元愤懑地想着，拖着步子在楼顶走来走去。

 

没等到陆志廉回来，身后却传来了响动。曹元元突然想起廖雨萍，正要说话，耳边响起来咕噜咕噜的不像是人类会发出的声音。“你...”本来想让她闭嘴，否则就杀了她的话还没出口，就被Tony的尖叫打断。

 

廖雨萍也变成了Tony口中的怪物。

 

本来温婉的姑娘此刻力大无比，按着Tony的肩就朝脖子咬了下去，Tony只来得及尖叫了一声，就被扯开了喉管，脑袋便耷拉了下去。猩红的血液喷了廖雨萍一脸，血顺着她的下巴滴落。而她又一头扎进他的脖侧继续啃咬，Tony已经死透了，但是手臂和腿神经反射地抽动着。

 

曹元元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象，他颤抖着后退了两步，小腿抽搐了一下再也无法支撑他的步伐。他坐倒在地上，看着曾经亲近的手下被咬开了脖子，放干了血，躺在一片猩红中。而这个他要杀掉的女人，却变成了比恶鬼更可怕的东西。

 

他蹭着地板后退，石子摩擦的声响吸引了廖雨萍的注意。她转过头，脖子扭转了夸张的180度，不是人能做到的，眼睛已经不分瞳孔眼白，全部被黑色覆盖，在血色下格外醒目。

 

她站起身，脑袋却还是诡异地扭着，她后退了两步，膝盖外翻，动作缓慢但是直直地朝着曹元元的方向移动。

 

曹元元盯着眼前的异象，忘记了后退，坐在原地楞楞地看着廖雨萍一步步靠近。

 

已经变成怪物的女人抬起手臂，扳住头部，把脑袋掰回正常的角度，发出曹元元熟悉的骨头碎裂的声音。他这才回过神，勉力从地上爬起，转身向后跑，边跑边忍不住回头。怪物转身，她似乎已经忘记了活人的行动方式，转而用诡异的姿势朝着曹元元的方向前进，这一次，虽然奇怪，但是速度很快。

 

曹元元没想到这女人死了居然力气这么大，他被廖雨萍死死地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女人俯身张开嘴，没有咽下的血肉滴落在曹元元昂贵的西服上。曹元元嫌恶地掐着廖雨萍的脖子想让她离远一点，可是她抓着曹元元的肩，一点点贴紧他，眼眶内的黑色似乎要溢出来，淹没曹元元。

 

TBC